國中組佳作 外公的大黃牛

 外公的大黃牛

 梓官國中 蔡毓倫

 

     從小在鄉下長大，鄉村生活有許多美好的回憶，經常令我懷念許久。看著電視裡正播出臺灣鄉村景致，還有令我懷念的大黃牛，想起小時曾經屬於我的大黃牛。當時父母因為工作關係，我暫住外婆家，外婆家有一隻大黃牛，外公去農田都需要牠。

    當時的我還小，總是坐在外公牛車上，隨處走動在田間小徑；每當早上醒來，最期待就是坐上牛車跟著外公到另一塊田地。每回坐在牛車上，總是喜歡觸摸著前頭大到足以遮蓋住牛頭的大大屁股，中間有尾巴老是晃來晃去，常常跟妹妹一起抓住牛尾巴，就幫牠綁起左右交錯的馬尾，那樣特殊的經驗，至今我依舊難以忘記。

 

    外公有好幾處田地，而每一處都要經過不同的小路，這些小路有泥土路，也有泊油路，坐在牛車上，感覺都很不同；而沿路上的景觀也呈現出不同的風格；有一望過去都是稻田的，有經過道路兩旁都是由樹圍成的林蔭小路，也有兩旁都是清澈的水溝，還有一片青綠的蔬菜田，及開滿五顏六色豔麗的花海；這些都是在喧囂擾攘的城市中，所不容易見到的。

 

    鄉下到處都有令人驚豔的不同景象，而讓我印像最深刻的還是離外公家最近的田地，這塊田地跟別處較不一樣，在田埂左測是沒了屋頂的古厝，裡面有絲瓜蔓爬盤據，而外公也任由它們繼續擴大領土，有時晚飯的菜色也由那兒供出。在右邊則有三株香蕉樹，這香蕉樹所長出的香蕉跟市場賣的有所不同，不像外頭香蕉是很大一根，雖是小而細，但甜度卻很甜。在香蕉樹前面是由竹子搭建來的一間小屋，裡面放的是抽水馬達，每當農田灌溉時，我總是跟妹妹一起在那兒嬉戲，水很冰很涼且帶點土味。而外公跟大黃牛很辛苦在工作，這畫面很溫馨很純樸，一直深刻烙印在我腦海中。

   

    這塊田地離外婆家很近，中餐時常常是我跟表姐先跑回家，我最懷念的是外婆的「金瓜大麵線」，那爛爛的南瓜還有香味十足的香菇，搭配高麗菜的清香，不用很華麗卻很香很好吃，現在想起都忍不住流口水。此外，我最喜歡稻子收割後，牛車上堆積一層樓高的乾稻草，而躺在這稻草上看著景物慢慢離我越來越遠，看著天上的雲朵不斷變形，有時還可見到太陽西沉後所留下的餘暉，使天空呈現昏黃和灰藍交錯，既舒服又享受，不知不覺中我們就在這似搖籃的牛車上睡著。
    回憶有歡樂也有感傷與不捨，我常常晚上趁著外公外婆睡著後，偷偷跑去牛欄看大黃牛；牠老是在啃著草，都不知道牠是怎麼休息的；於是我就站在這屬於大黃牛的屋子前，盯著牠的一舉一動，而牠也似若無睹般自顧自的；偶爾我也會對牛談琴地跟牠說起話來，我想也許牠也聽得懂。

 

    在午後，外公常常會把大黃牛牽到有遮蔽的屋簷下吹著涼風避暑，而我也會跑到大黃牛身邊和牠一起玩，摸摸牠那圓圓的肚子，幫牠趕趕蒼蠅，有一次還大膽到爬上牠的背，而牠也沒反抗地任我玩耍，我想牠已開始認同我這個小主人吧！

 

    不過，不久之後大黃牛消失在我童年；牠生病了，有一次我看到大黃牛在流血，從牠的鼻子流出，就像我們流鼻血一樣一直流，就這樣過了幾天就聽到外公說要把牠賣掉。在賣掉的前幾天裡，我每晚都去看大黃牛，以前的我嫌大黃牛的屋子髒，所以只在外面看，這次我卻走到牠面前摸摸牠額頭，好像還有好多話還沒跟牠道完。

 

   在不見大黃牛的最後一天，我看到牠那大大眼睛裡有萬般不捨，好像有話對我說卻說不出口。我感受到了，大黃牛可曾知道，當時的我眼淚也悄悄落下，不是大哭，就只是眼淚不經我控制的滑落……，這一天我永遠記得；大黃牛謝謝你，我的童年有你的出現，格外美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