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厝知春
國昌國中 張佳紋
立春剛過,春風已等不及在庭子裡探了枝頭幾回,只留下幾片含苞的雲,隨著斜織的春雨,綿綿落下,為了躲雨,我又回到了熟悉的赤崁古厝;佇立在紅瓦的屋簷下,只是幾盞茶的時光,知春已趕著浪漫的路程,編織了我春天的窗櫺!當春雷乍響,農夫的汗水就直直溢注心田,頭戴斗笠低頭插秧,而我卻站在春天悄然而至的田埂上,路過心底阡陌的,不是花朵的爭豔,而是春天揮之不散的芬芳!
此刻位於赤崁海邊的古厝格外平靜,然而卻瞥見春風不斷交頭接耳地,東咬一口西咬一口古厝斑駁的石牆;孩童時代的嬉戲畫面,猶如四季裡的風箏,卻從不纏著光陰的棉線;遠處夕陽拉長老牛蹣跚的背影,牧童隨著蘆葦擺渡的落日,唱出最自然的曲子;傍晚時分,炊煙裊繞著回家的聲笛,連成群鴨子也左右奏鳴晚霞的小調,斑斑入了腦海中的畫,縷縷成了與海相依的對望,恰似沙灘與海之間的浪,絲絲陣陣以潔白的眼神,注視輕敲回憶的神秘入口!
古厝旁的海堤外,激起一波波打入消波塊間的浪,瞬間雕築成一道道的關口,我在大海的懷抱裡尋找生命的源起,試圖發現爆竹驚醒般的驚豔;當微風悄悄帶來風信,也捎來春天的訊息,春天是大地生命的開始,而生命總是以浪漫開啟了凝望天堂的心窗,而我此時眼底的驚蟄則是充滿溫柔的笑意,淺淺只對著春天輕綻來自心海的歡顏。
古厝的院子有個只有我所知道的秘密花園,而秘密花園的種子全醒在不為人知的一瞬,我知道鮮豔的春景是春知與知春的綿綿交會;當春風以無聲輕歌掀起春天的簾幕時,連幽幽的老牆也作著含苞的夢,古厝老牆上的青苔寫了篇篇綠色的詩,沾了幾瓣野花的寫意,將前一夜未竟的夢全託付給已到庭院的園丁!
露珠是大自然時間鐫刻的水晶,讓枯枝吐出了新芽;「老咕石牆」入了風筆的懷抱,雕琢了古厝歷史的刻痕;而時光卻靜到只聽得見風的心跳,才一轉身就穿起鮮紅的背心,是古牆穿起春天的背心,在它的四周聞到悠揚的芬芳,絲絲似一旁拍岸的浪,陣陣掀起了古厝獨白的寂寞!
只有春風是古厝的主人,改變了老牆的顏色,好似執著情感的畫手,添了活潑的朝氣;古厝也聽見自己的心跳,在甦醒的庭院花園,萬紫千紅起來;如果古厝也懂得相思,一定像是充滿靈氣的玉,經歷斑駁的洗禮,才得以散發無形的光芒,浸入了春天這巧巧盼盼的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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