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8月13日 星期六

高中組佳作 追憶


 


追憶


旗美高中  張菱


 


  午後的空氣夾雜著冬陽的溫暖,與我擦身而過時,輕輕拂過我身,那絲短暫的溫暖,彷彿往事,掠過心頭時總浮出暖意,但不一會兒,又被那惱人的失落給取代。今天,我與好友相約來到這個堤防,相視一眼,才發現我倆有相同的感嘆。


 


  堤防旁是溪洲大橋,那是手巾寮與溪洲的交通要道,猶記得小時候,堤防總熱鬧無比,平常也不乏車輛,總是能看見許許多多的老人家聚集一起做運動、散步,有時我們玩心一來,還會學老人打太極拳的樣子;小孩們則是騎著鐵馬在堤防上互相追逐嬉戲,或在堤防的斜坡上打躲避球,常常一個眨眼時間就看不到身影,原來是重心不穩從堤防上滾了下去,從高處俯瞰好像一顆顆小豆子在熾熱的鍋子上,或碰撞、或彈跳。


 


堤防的一邊是楠梓仙溪,另一邊是一大片的香蕉園,小時候,我們總騎著鐵馬闖進香蕉樹中互相追逐,每當夏季午後短暫的西北雨停,土質總會變得泥濘不堪,車輪常常陷進土裡,我們使勁地拔出深陷其中的車輪,那首〝拔蘿蔔〞的輕快旋律在耳邊響起;也常常因為不平坦的泥路而摔車,儘管摔得像泥塑的兵馬俑,但我們依舊樂此不疲,絲毫無法體諒大人看到滿滿都是泥巴的衣服心中有多少無奈。


 


  我向好友提起這段往事,她會心一笑地說:「妳多久沒洗泥巴澡啦?」聽得我好氣又好笑。不過換個角度想,我和旗山的寶藏─香蕉一樣,都是被同一塊土地培養出來的哪!旗山擁有「香蕉王國」的美名,栽培出來的香蕉品質絕對不容質疑,而沐浴在同樣氛圍下長大的我當然也一樣「品質」優良。


 


  沿著筆直的堤防走著走著,我們走到那座佇立於風中的木製涼亭。我記得以前,時常能看到一個家庭在裡頭休憩,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閒話家常,冷不防地被孩子哇哇的哭聲打斷了話,爸爸媽媽抓起孩子便是一頓罵;爺爺奶奶抱回孩子喃喃著:「阿公阿嬤惜,乖孫不哭不哭。」類似這樣的家庭短劇幾乎每天重複上演,好像影片一直倒帶重播。然而現在,這樣的場景已不復可見,只剩木製涼亭的孤單身影。


 


  這麼多年了,溪洲大橋也老了,經過多次颱風的摧殘,它老邁的身軀更顯得殘缺不全,無情的天災一次次地侵襲它,溪洲大橋的損毀只是一個媒介,大自然要告訴我們「種什麼因,得什麼果」的道理,只是這樣的道理我們明白得太晚,而報應卻來得太快。


 


  面對著崩毀的溪洲大橋和空虛的堤防,我的心分外憂傷,因為那堤防的榮景不再,因為那瀰漫在空氣間濃烈的親情味道已逝,因為那不經意浮現於腦海中「滄海桑田」的字樣,唉,我除了追憶還能做些什麼呢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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